柠咕

又酸又爱咕∠( ᐛ 」∠)_

【启强】来自月亮

*多cp 预警,亲情友情爱情随意理解,因为我主推启强所以只打了启强tag ,以上。

——

1.

从地球停转,北半球进入永昼开始,中国人千年的月亮情结突然失去了寄托。

作为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自诞生以来40多亿年,月球一直以三十万公里的距离伴地飞行,是地球最忠诚的伴侣。

伴随着流浪地球计划实施,地球逃离太阳系,月球的陪伴在这时却成了阻碍。为了地球上剩余三十五亿人的生命,月亮被留在太阳系等待湮灭。

这是一次不需要抽签的抛弃。

之后的十七年,地下城的居民依然会在农历八月十五这晚,庆祝中秋,只是没有月亮。

这么说有点不太准确,至少模拟屏上还有一个假月亮。韩子昂还骗过他说,领航员空间站是他们的新月亮。

老东西。刘启心里泛着嘀咕,被韩朵朵呼来喝去地洗菜择菜切菜,和面揉面发面。

“过个屁的中秋节了真的是。”刘启咚咚咚地把蚯蚓干剁地肉末四溅。

韩朵朵把作业铺在餐桌上,以“我还要写作业呢”为由,五指不沾春阳水地看着刘启忙进忙出,咬着笔头,一个字也没写。

“户口,有人敲门。”

“没看哥忙着呢,你就不能给开一下。”

“我还要写作业呢。”

“你写个屁了你写。”

刘启在围裙上擦擦手,走了两步又回来把围裙解下才出去开门:“谁啊……哟,一哥啊。进来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一哥叼着烟,递给刘启一小塑料袋,“喏,你要的东西。”

“诶。”刘启接过打开查看,一袋白砂糖,“谢谢一哥。”

一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硬纸片样的东西:“还有这……”

被刘启一把抢过来看也没看一眼忙不迭地揣进口袋:“好嘞好嘞,谢谢一哥。”又转头望向屋里韩朵朵的方向,确认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一哥被刘启这一通做贼似的操作整得无语,颇为嫌弃地摆摆手,走了。

“谁啊?”韩朵朵又嚼起了泡泡糖,啪嗒啪嗒按着电视遥控器,作业还是一字没写。

“一哥,来送白糖的。”刘启用一只手指拎起荧光粉的围裙,“打个商量……”

“免谈。才新买的。”

刘启用上断头台的表情套上了围裙:“月饼包馅了,你真不上手?”

韩朵朵丢下遥控器,背着手走过去:“我指挥就好。”

刘启忍住没有揍她,分了面剂子擀薄,挖了一勺蚯蚓干馅。

“榴莲味的?”

“没买。”

“嗯?我要闹咯。”

刘启把收好口的月饼拢在手心搓搓圆,又放案板上拍拍扁:“榴莲味榴莲味,你十四年里吃过一次榴莲吗那么喜欢榴莲味。”

“你十七年来也没见过刘叔叔啊,你不也那么喜欢……他……”

韩朵朵心道一声不好。她小步后挪密切关注着刘启的一举一动,害怕她这一脚精准踩雷炸着自己。

刘启只平静地从另一盘馅料里挖了一勺榴莲味的蚯蚓干。

“不一样。”他说。

“哪不一样。”韩朵朵惊疑不定,还是憋不住小声地嘀嘀咕咕。

刘启不再作答,放下月饼,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朝外走去。下颚线绷起一条冷硬的弧度。

前太阳时代的人会格外惋惜月亮。

因为他们见过真正的月亮。

他至少曾经拥有过刘培强。所以和韩朵朵的喜欢不一样。

切身地知道了他的好,所以失去了才那么难以割舍,必须找点什么东西寄托翻腾的情绪,才能勉强挺过。

刘启把怨恨当做他的药,仗着刘培强答应他还会回来。

但现在呢?刘培强彻底走了,曾经的止痛良药现在成了又一个痛苦的源头,刘启只能不断尝试新药,懊悔也好自责也好,勉力粉饰满目疮痍的心。没想到只是朵朵的一句话就让他溃不成军。

刘启强装镇定捂住他的口袋走进浴室,只觉得口袋里的东西烫得要将他灼伤。

围裙碍手碍脚,刘启像个找不到硝酸甘油片的心悸患者。他暴躁地扯下围裙,绳结在脖颈和耳后勒下道道红痕。

韩朵朵追过来,躲在门口偷看到刘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刘培强手抱鲜花冲着镜头敬礼,目光坚毅。

韩朵朵悄悄地回到厨房。

2.

刘启把炒菜端上桌,烧水把自家包的月饼蒸上,又添了两碗米饭端出来,抄起遥控器嘀嘀按了两下:“看哪个台?”

“中央台吧,不是有秋晚吗?”

刘启又按了几下,显然时间还没到,新闻联播正在播报各处地下城节日筹备的情况。他放下遥控器,开始吃饭。

“昨天,联合政府正式通过领航员空间站重建计……”嘀。

韩朵朵看了眼改唱《花好月圆夜》的电视没敢吱声。动人的旋律幸福的歌词也没能让屋里团圆的气氛浓一点。

韩朵朵低头扒饭。她有点想姥爷了。

这时又有人敲门。刘启把门一开,蒂姆举着袋串儿笑得尖牙不见眼:“刘启,我们来给您拜年……哦不是,陪你们过节啦。”

刘启朝后再一看,周倩把脸一别一副要和蒂姆划清界限的模样,他拍了下蒂姆的胳膊:“行啊你小子。”侧身让他们进去。

周倩一马当先:“别误会,只是顺路碰上就一起来了。后面锤子溜子一会就到。”

刘启用胳膊肘怼了怼蒂姆的腰窝,挑眉道:“别误会。”

蒂姆哎哟一声躲过,又嬉皮笑脸得得瑟瑟地凑过来:“您就瞧好了吧。”

刘启给锤子溜子留了门,进屋把满屋子乱七八糟的机械随便一拢,把折叠床一掀,和蒂姆一起把桌子抬到屋子中间。

刚收拾好,溜子提溜着一摞打包好的饭盒和锤子一起推门进来了:“哟,你两走得倒挺快。”走到桌边,“刘启,拿几碟子来,给哥几个加餐咯。”刘启依言照做,又带了一人一只碗,拖了个凳子把电饭煲端来,加饭也方便些。

溜子一边摆盘一边和朵朵唠着嗑:“这卤蚯蚓不比从前那些卤货五花八门,哪怕同一只动物,鸭脖鸭架鸭肠吃着不一样,猪头肉猪耳朵猪尾巴吃着也不一样,蚯蚓统共那么大点个,头和尾巴还长差不多……”

“头旁边有一圈环带。”刘启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插嘴。

“那也是差不多,哎呀户口你别打岔。”韩朵朵瞪他一眼又殷切地看向溜子。

刘启翻了个白眼,吃起菜来。

还有什么比吹牛逼时被人吹捧维护还满心希望他能继续吹更让人满足的事呢?

溜子有那么点膨胀:“蚯蚓怎么卤也只是调料的差异,所以我叫人家多调了几种味道。”摆好盘又给朵朵布菜,招呼大家动筷子。

屋里几个大人都是前太阳时代出生的,童年或多或少有点相似,尤其在吃方面。面对纯地下城人民韩朵朵的求知脸,周倩也凑过来:“卤鸭是最受欢迎的,鸭头吃个有趣,鸭脖吃个消遣,鸭架吃肉,鸭肠吃脆。可惜地下城人都住不下,勉勉强强能养个蚯蚓,吃不到鸭肉了。”

本来听得无限神往的韩朵朵顿时痛恨起自己生不逢时。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只得忿忿夹了筷子卤蚯蚓干,猛吃两口。

蒂姆一屁股坐到周倩旁边,夹了粒花生米吃,准备给朵朵科普科普猪猪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生,这时门又被推开。

李一一看着一桌子的人愣了下,推了推眼镜:“我说你们一个个人呢,合着都来这吃饭了也不叫我。”

“诶诶诶,我们可都是提了东西来的,”蒂姆一手撑起下巴好整以暇地逗李长条玩,“你别两手空空就来吃白食。”

李一一翻了个底朝天的白眼,朝桌上扫了眼,转身出去了。

刘启张口准备叫他被蒂姆截下:“哎呀没事的那么多人万一不够吃了,不得指望李长条了嘛,来来来朵朵,我跟你讲,猪才是全身是宝的宝贝,真正做到了全利用无浪费……”

李一一再次推门的时候,这群人已经吃上了,他把白酒往桌上一放:“一桌下酒菜倒是没有酒,你们怎么吃的啊。”顿时惹来男子汉们的欢呼,蒂姆甚至夸张地喊着李一一万岁。李一一笑起来,啐道:“德行。”又在韩朵朵面前放了瓶饮料:“不知道你爱喝啥,随便买的。”顺势要往旁边一坐。

韩朵朵一声“谢谢”还没出喉咙,就看刘启提溜着李一一给他换了个位置。

李一一坐定,伸出一根中指推了推眼镜:“德行。”

3.

酒过三巡,几个汉子闹哄哄地行起酒令来。李一一凭借他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在一通“咱两谁是谁的爹,谁管谁叫儿,谁管谁叫爹,谁是谁的儿”的灵魂拷问之下,艳压群芳,把另外四个汉子喝得眼冒金星,认贼作父。

爽!

李一一顿感通体舒畅。

在场唯二的两个女生凑到一起,喝着饮料看着电视里的歌舞,偶尔吼他们一句“小点声儿”外不想掺和他们。

刘启借口看看锅里的月饼,才得以从父与子的伦理纠葛中挣扎出来。他掀开锅,蒸腾而出的水汽眯了他的眼。

刘启倒是很想和刘培强玩玩这个酒令。那时候他可以说“我是你的爹”,然后看刘培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有点小无奈,更多的会是纵容,温温和和地看着他,由着他儿子捉弄他。

刘培强也许会嘴一瓢说“我是你的儿”,然后在刘启的大笑中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意识到输了就不好意思地笑笑,喝一小杯罚酒。

如果是刘启说错了,他还有法子耍赖,毕竟刘培强本来就是他爹不能算他说错,刘培强可能只会笑着摇摇头就随他蒙混过关了。

完美的酒令,完美的剧情。

刘启把蒸锅端下来,夹了几只月饼摆盘,剩下的任它晾凉。他听到饭桌上的酒令已经在蒂姆的争取下换成划拳,才端着月饼回去。

“这是……月饼?”锤子迟疑地捏起一个,被烫得嗷一嗓子又丢了回去。

溜子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又看向盘里的物什:“馒头?”

周倩用筷子夹了一个,吹凉咬了口,麻辣蚯蚓干馅的:“包子。”

蒂姆效仿着也夹了只,咬一大口,嚼了两嚼,五官瞬间扭曲:“靠,榴莲味的汤圆,还是肉馅的,噫额。”说着还夸张地抖了两抖。

韩朵朵不乐意了:“中国心你怎么那么不识货啊,榴莲味多好吃的被你糟蹋了一个。这是月饼月饼知道吗?”

溜子夹月饼的动作顿住,举棋不定:“哪。哪些是榴莲的……”

刘启给自己夹了个麻辣蚯蚓馅:“泛黄的是榴莲的。”

差点中招的溜子换了只目标,咬下一口,朝里一看……韭菜的。他一瞬间有点窒息。硬着头皮咀嚼起来,半晌才道:“把它当作饺子的话,也还好……有醋吗?”

李一一已经不敢下筷子了。

锤子捡起自己丢回去的那个,英勇无畏地咬了一口嚼起来,只见他神情诡异地柔和起来,幻觉周身噗呲噗呲冒出了各种粉色的小花花:“白糖的。”无视了来自蒂姆和溜子嫉妒的目光,继续说,“刘启朵朵不应该没见过月饼吧,居委会不是每年都发月饼吗?”

掌握了规律的李一一挑了只雪白的月饼谨慎地咬了一口,果然是白糖的,含含糊糊说到:“严格来讲,比起居委会发的,刘启家这又圆又白的月饼更符合月饼这个名字,哪学来的?”

韩朵朵乐颠颠地啃着自己的榴莲蚯蚓干月饼,随口答道:“姥爷教的。”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

他们其实都默契地有意避免在这个象征着团圆的日子里提起逝者,怕伤到人,也怕伤到自己。小姑娘无心的回答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冷场了。

韩朵朵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眼圈忍不住开始泛红。

刘启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接道:“刚来地下城的时候,那会物资还很紧缺,勉强够吃,第一年中秋,居委会没能力发月饼,国家也没闲情搞什么中秋活动,大家也刚刚过经历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不乐意过这种像在戳伤疤的节日。”

在场的人都经历过那段改写了人类历史进程的岁月,像是被勾起了回忆,只安静地听着。

刘启抿了一口酒:“姥爷就不,他觉得过节是好事,能提醒我们,时间是在往前走的。也就是说地球在宇宙里,也是往前走的,每过一次节,我们就离新家园近一点,离以前难过的事情远一点。”

我爸回家的脚步也会快一点。

他又抿了口酒,看到在座的朋友都面露笑意,他也笑起来。

“那时候哪找得到月饼的原料啊模具啊,他就攒了点面粉,攒了点白糖,先是包成包子的样子,又把上面的揪揉平,远了一看像个大号的汤圆,”他听到蒂姆在笑,“就放在桌子上拍拍扁,就像李一一说的,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李一一伸向白糖月饼的手一顿,轻笑一声,拣了一只托在手心,圆圆满满的,确实像记忆里中秋的月亮。

锤子喝干净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你说,怎么中国人就那么喜欢月亮呢?”

周倩捡过蒂姆的酒杯,嘬了口:“想见的人见不到,思念的心情总得找个去处吧。月亮好,谁都看得到,想见的人也看得到。”

韩朵朵擦擦眼泪,接话道:“这叫千里共婵娟。”

锤子笑着又喝了一杯,刚强的汉子此刻心细如发,他猜到周倩所指的是指曾经救援队的同伴,顺着她道:“那想见又见不到的人,他们去哪了呢?”

溜子给锤子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两人碰了一杯,心照不宣:“可能去了月亮上吧。”

李一一笑着摇头,发出钢铁直男的声音:“那太阳老化,月球要被吞没了怎么办?”

刘启捶他一拳:“那他们就是先去了新家园了,在等我们回家呢。”

李一一揉着胳膊直说这个好这个好。

蒂姆没参与这帮大文豪的诗朗诵交流会,满心满眼都是周倩,四舍五入就是周倩也是喜欢他的。

4.

送走他们之后中秋晚会都已经结束了,刘启把韩朵朵往卧室轰。

韩朵朵扒着门框耍赖皮:“我想要月亮,你不给我月亮我就不睡觉。”

刘启青筋直跳:“你是不是喝多了臭丫头,不睡就给我滚去写作业。”

“晚安哥。”韩朵朵砰地一声甩上门。

“还治不了你了。”

门咯哒一声又开了,“哥,”刘启回头,“我想姥爷。”咯哒一声又关上了。

刘启嗯了一声,收拾起碗筷。

模拟屏的月光像水一样淌进,房内又是冷冷清清。

刘启放下折叠床,正对着他工作台上放的那张被涂去脸的刘培强的照片,他取下来,用手摩挲那团污渍,擦不掉。他掏出口袋里的新照片,拿起剪子准备做些徒劳的修补。

终于还是舍不得,两张照片一起塞进抽屉,枕着月光睡下了。

第二天晚,一哥又送来两张月亮的照片。这次是韩朵朵开的门,刘启没藏得住。韩朵朵知道一张是给她的,另一张做什么用途,刘启却死都不肯说。

抽屉里,照片上的污渍被一轮满月遮住。

这是刘启给自己找的新药。

懊悔自责怨恨都不起作用,那试试思念吧,单纯地只是想他,怀念他,然后去新家园找他。

——end

我写不出我想表达的东西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_(。゚⊿ 」∠)_

中秋节是这样一个让人开心又让人难过的节日_(。゚⊿ 」∠)_

我喜欢秋天_(。゚⊿ 」∠)_

中秋假期要结束了,我是柠咕拉丝我们有缘再见∠( ᐛ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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